身上沒有任何的計時工具，季新晴不知道等了多久，她卻覺得自己似乎等了很長時間，顧雨苓終於拎著一個保溫盒走了進來。

“新晴姐，等很長時間了吧，”顧雨苓歉意地笑了笑，“不好意思啊，”

季新晴搖頭說道，“沒事。”

顧雨苓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，從中倒了一碗粥出來，然後遞給季新晴，略有些緊張地開口，“新晴姐，你嘗嘗，這是我第一次煮粥，可能，可能味道不好，你，你要是覺得不好喝的話就別喝了，千萬別勉強自己……”

季新晴淡笑著，接過了粥。

她仍然沒有什麽胃口，可是，顧雨苓的一番好心，她卻拒絕不了。

季新晴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，米的糯香，還夾雜著特殊的香味。

那味道有點怪，季新晴分辨不出來那是什麽味道，可不可否認，粥的味道很好。

“顧小姐，這真的是你第一次煮粥嗎？”

顧雨苓不好意思地笑了，“新晴姐，你這是誇我嗎？”

季新晴小口小口地喝著粥，“看來顧小姐學什麽東西都很快。”

“新晴姐，你就別總是顧小姐顧小姐的叫我了，你既然是小四哥的朋友，那你可以跟小四哥一樣叫我雨苓啊……”

雨……苓。

季新晴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，隨後才淡笑著回，“顧小姐，你誤會了，我和唐少爺不是朋友，再說了，我和顧小姐身份有別，”

她有那個自知之明。

她遠沒有那個資格，和顧家的天之驕女做朋友。

“可是，”顧雨苓疑惑地問，“新晴姐，我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，經常聽到小四哥和你的報道呢……”

“那也只是報道而已，”季新晴面上一派雲淡風輕，“顧小姐，很多報道都是真真假假，根本不能信。”

“這樣啊，”顧雨苓眼裏閃過一絲恍然，“怪不得我昨天問小四哥和你什麽關系的時候，他說什麽都沒有，原來真的什麽都沒有。”

什麽都……沒有嗎？

他對她做戲的那一段日子，她視如珍寶，可對他而言，卻什麽都不是嗎？

季新晴緩緩低下頭，看著碗裏的粥，不停地用勺子攪拌著，卻再也沒了胃口。

“新晴姐，怎麽不喝了？是粥不合你胃口嗎？”

“不是，”季新晴笑著扯開了話題，“對了顧小姐，你這煮的什麽粥啊，裏面有股特殊的香味，可我卻一直嘗不出來你在裏面放了什麽……”

“哦這個啊，”顧雨苓緩緩勾起唇，眼裏突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，“我在粥裏面放了磨碎了的豬肝。”

“豬……肝？”季新晴楞了楞，臉色頓時一片煞白。

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副畫面，陳安喪心病狂地從蘇瑜身體裏取出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器官……

“對啊新晴姐，”顧雨苓笑的一派天真，“蘇蘇姐不是受傷了嗎？我聽說病人需要補充營養，為了幫助她吸收，我特地把豬肝磨碎了放進去的，這是管家教我的，她說這樣既可以去腥，還可以保持豬肝的原有香味，哦對了，管家還告訴我，豬肝的……”

胃裏突然一陣翻滾，一股強烈的嘔意直沖喉腔，季新晴猛地捂住嘴，將粥放在桌子上，迅速沖到了洗手間。

“新晴姐，你怎麽了？”顧雨苓不安地跟了上去。

“嘔——”季新晴蹲在馬桶邊，直接將剛剛喝過的粥全都吐了出來。

“新晴姐，你哪裏不舒服嗎？怎麽突然吐了？”顧雨苓輕輕拍打著季新晴的背，可嘴角，卻緩緩勾起一絲極淺的弧度。

好不容易等到胃裏那陣惡心的感覺沒了，季新晴才按下了沖水鍵，勉強站了起來，她有氣無力地說道，“我沒事。”

“新晴姐，你怎麽吐得這麽厲害，是不是我煮的粥有問題？”顧雨苓的眼裏滿是自責，“難道是我買的豬肝過期了？”

季新晴的身體輕顫了一下，然後再一次低下頭，一口酸水直接吐了出來。

吐到最後，酸水都吐幹凈了，季新晴又開始幹嘔。

“新晴姐，你都吐成這樣了，我看我還是幫你去叫醫生吧，”

“不……不用，”季新晴虛弱地抓住她的衣服，這一次嘔吐直接花光了季新晴所有的力氣，“我……我沒事，真的沒事，只是，只是有點犯惡心而已。”

顧雨苓卻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，“不行啊新晴姐，你都吐成這樣了，那個豬肝肯定有問題，你等著我，你趕緊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，我去幫你開些藥回來。”

季新晴想去拉她，可手卻軟綿綿地使不上任何力氣，“顧……顧小姐，”

顧雨苓已經走遠了，“新晴姐，你好好休息，我幫你開點藥就回來。”

聽到關門聲，季新晴無力地垂下了手。

顧雨苓她，是故意的嗎？

她真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嗎？

還是一切只是自己多想，這真的只是顧雨苓的無心之舉？

或許，可能……真的只是她多想了。

直到胃裏不再那麽難受，季新晴終於撐著手站了起來。

一步一步地走到水池邊，季新晴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，然後打開了水龍頭，接了一杯水開始漱口。

嘴裏沒了那股異味後，季新晴才擡頭，她看到鏡中的自己。

眼神空洞的沒有任何焦距，臉色也慘白的嚇人，像個毫無生機的娃娃。

季新晴自嘲地笑了笑，她用力地擡手擦了把眼。

一切都還照舊不是嗎？

她的生活，她的工作，一切……照舊。

什麽都沒失去，什麽都還好好的。

只是，她丟了一個叫蘇蘇的朋友。

季新晴不知道站在水池邊發了多久的呆，直到耳邊響起顧雨苓的一聲驚呼，她才終於回過神。

“新晴姐，”看到季新晴的樣子，顧雨苓眼裏的自責更重了，“都怪我不好，要不是我心血來潮煮什麽豬……”

“沒事的顧小姐，”季新晴連忙打斷她，她努力地朝著她笑著，“你也是好心，你看，我真的沒事，”

顧雨苓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，隨即攙扶著季新晴回到沙發處。

她打開茶幾上的一個袋子，“新晴姐，我幫你買了些東西回來。”

“你剛剛吐得那麽厲害，酸水都吐出來了，胃裏肯定都空了，你看，我幫你在醫院買了一碗白粥，”

“對了新晴姐，我剛剛還幫你咨詢了醫生，醫生說，可能是因為你的胃排空時間過長引起的惡心嘔吐，他給你開了一些藥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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